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編輯推薦: |
新书亮点: 在城市化、老龄化进程显著加快的今天,中国有一类日益庞大的城市老年流动人口:为了支持儿女事业、照料孙辈,他们像“候鸟”一样离开家乡,“漂”至陌生的大城市,这样的老人被称为“老漂”。《人民网》《光明日报》都发表过“老漂”一族的热点问题,但是以文学形式出现的,还是首次。作者以真实细腻的笔触描绘了“老漂一族”所面临的语言不通、文化差异、两地分居、异地医保等问题,将他们的困境如抽丝剥茧般呈现出来。同时,作者深入采访多位保姆、月嫂、育儿嫂,将这部分以“育儿”为职业的漂泊者的生存困境展现出来,关注底层人的真实生活,是这部作品的底色。以文学的角度切入“老漂”这个社会热点问题,关注底层人的真实生活,反映城市化进程中普通人的生活,选题新颖独特。以“带娃”为媒介,延申至月嫂、育儿嫂、保姆等行业,将这一行业人群的生存场景展示出来,强化了切入现实的深度和广度。非虚构的写作方式,使得真实、客观、冷静成为另外一种审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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內容簡介: |
《日暮乡关何处是——老漂一族带娃记》是一部长篇非虚构作品。作者聚焦“老漂”一族:他们受儿女邀请,离开熟悉的家乡,脱离原有的生活圈子,“漂”至陌生的大城市,开启了异地生活、带娃之路。等待他们的,有天伦之乐的幸福,还有隐藏在背后的巨大困境:精神空巢、文化差异、隔代教育、语言不通、家庭矛盾等等。并由“老漂”一族延申至月嫂、育儿嫂、保姆等以“带娃”谋生方式的群体,以细腻的笔触,将这一社会群体的真实生活剥洋葱一般展现在读者面前。真实感人的同时,也引发共鸣:何处安心是吾乡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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關於作者: |
周齐林,江西吉安人,80年代中期生。中国作家协会会员,鲁迅文学院第41届全国中青年作家高级研讨班学员,广东文学院第五届签约作家,广东省散文创作委员会委员,有作品近200万字散见于《作品》《十月》《中国作家》《北京文学》《长城》《青年文学》《清明》《山花》《芒种》《散文海外版》《散文选刊》等四十余家纯文学刊物。曾获第三届三毛散文奖、第四届在场主义散文奖新锐奖,第四、第五届广东省散文奖,著有小说集《像鸟儿一样飞翔》,散文集《被淘空的村庄》《少年与河流》《大地的根须》《跪向土地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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內容試閱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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试读一
再过一个多月,就要回东莞了。细细咀嚼着凤娇婶的话,我陷入焦虑中。妻子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,他们尚且年幼,都还在上学,岳母要照顾他们的生活起居,不可能跟随我们去东莞照顾孩子。岳父每天起早贪黑地在工地上忙碌着,浑身晒得黝黑,他要挣钱养家糊口。
世界呈现出荒诞的一面。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期,落雨的清晨,父亲扛着蛇皮袋跟随村里几个相熟的木匠踏上了前往广东的火车,如一尾鱼般随着打工的浪潮顺流而下。在城乡快速一体化的进程中,愈来愈多的村里人背井离乡,赶赴异乡谋生,只剩下老弱病残如钉子般深深扎入故乡的泥土里,直至锈迹斑斑。离乡需要健康的体魄和旺盛的精力来适应快速旋转的城市机器,几十年过去,离乡不再是中青年人的权利,村里越来越多的老人发挥着生命的余热,一辈子未曾离开故乡的他们收拾行囊,赶赴陌生的异乡给儿女带娃。他们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从泥土深处剥离出来。
母亲患有高血压、糖尿病、风湿性关节炎,这些病仿佛一根根无形的绳索勒得她无法喘息。母亲看着村里同龄的老人纷纷离乡去城市给子女带娃,自己却心有余而力不足,不能帮忙给我们带孩子,总心怀愧疚。
试读二
夜幕下的世界万籁俱寂。女儿蜷缩在床的一角酣睡着,妻子正在台灯下专注地备课,带了一天孩子的姑妈已在隔壁房间早早入睡。跟好友军锋聊完天,我有些疲惫地躺在床上。军锋的父母早已不在,他的岳父岳母年迈多病,自身难保,无法给他们分担忧愁。二孩出生后,他妻子辞职在家照顾孩子。在五金塑料厂做主管的他拿着八千元的工资,独自支撑着这个家庭的开销。为了多挣点钱,下班后,他跑起了滴滴,一直跑到深夜十二点才收工。每次回到家中,妻儿都已入睡。他小心翼翼地躺下,生怕惊醒他们。
休息片刻,我重新打开电脑,看纪录片《姥姥》。2014年第一次看时,我还是孤身一人,如今再回头看,却看出一股人到暮年的悲凉来。纪录片《姥姥》由河南电视台纪录片工作室跟踪拍摄,讲述的是生活在郑州市一个小区里的一群姥姥的故事。她们来自不同的家庭,有着不同的成长背景、生活轨迹,但都因为“姥姥”这一身份的转变而使得生活有了交集,有着同样的困惑和烦恼。片子记录了她们一年中的生活轨迹,讲述了几代人之间的故事和他们对家庭的理解。她们的孤寂、压抑、不被理解的辛酸处境,似乎被日常生活的琐碎事务消解,但是在暗夜里,又被撕裂开来,淋漓尽致地呈现在人们面前。
目前国内有近两千万的老漂一族,他们背井离乡来到陌生的城市,支持儿女的家庭和事业,全身心地投入到带孩子的事情中,苦乐交织。他们有的人年迈体弱,大多来自农村,没有多少退休金。在儿女面前他们变得小心翼翼,不敢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。
传说中有一种鸟没有脚,一生都在空中飞翔,飞累了就睡在风里,一辈子只落地一次。我觉得人也是一只鸟,当老人在异乡把孙辈带大,便到了回乡之时。他们会收拾行装,回到熟悉的村子里,独自面对苍茫的夜。他们看着孩子们渐行渐远,自己也随之慢慢朝泥土深处走去。
在乡村,人到暮年的悲凉如寒冬时的冷风侵袭到体内,残败的肉身已无法抵抗。
试读三
2015 年6月,哥哥请假从广州回来,带着父亲和四岁的侄女一起奔赴南昌,留下大病初愈的母亲孤守在家。侄女满是兴奋,她以为是去南昌游玩。在通往南昌的火车上,侄女喜鹊般叽叽喳喳。她不知道去南昌是做心脏介入手术。
在省儿童医院做完一系列术前检查后,手术被安排在次日早上。手术前,在苍白的病房里,看着别的孩子哭泣不止,侄女才开始心生恐惧,嚷嚷着要回家。在父亲和哥哥的不断安慰下,侄女慢慢安静下来。晚饭后,哥哥去超市买了奥特曼玩具给侄女,她爱不释手。“要像奥特曼一样什么都不怕。”哥哥在一旁鼓励着。
次日早上九点,在父亲和哥哥的陪伴下,瘦小的侄女跟着护士进了手术室。闭上眼,哥哥脑海里就浮现出瘦弱的她躺在手术台上的场景。
手术很成功,哥哥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。一周后出院,火车抵达吉安火车站已是深夜。出火车站,广场上人影寥落,路灯发出橘黄的光。哥哥紧抱着侄女,父亲跟在后面,他们的脚步声回荡在半空中,惊醒了沉睡的夜。他们在广场附近的宾馆住了下来,窄小的房间里,侄女紧抱着哥哥沉沉睡去。
凌晨五点,父亲轻轻抱起熟睡中的侄女准备回老家。哥哥透过窗玻璃看着父亲抱着侄女走进苍茫的夜色里。哥哥从裤兜里掏出一根烟,迅速点上,狠狠地吸了一口。他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,焦躁不安。广场上通往老家永新的大巴车已亮灯。父亲抱着侄女走到半途,侄女突然醒了,一个劲地哭喊着要爸爸,问爸爸去哪里了。她不停地扭动身子,父亲有些束手无策,停了下来。侄女使劲朝宾馆的方向挥着手,大声喊着,爸爸,你快过来啊,你快过来。父亲没吭声,加快了脚步。撕心裂肺的啼哭声回荡在夜空中,侄女的哭泣声仿佛一把把锋利的刀直插在哥哥的心口。哥哥疾步走到房门口,正欲出门,却又转身回到了房间,拉上窗帘,面无表情地坐在床沿。哭声越来越弱,直至耳畔响起汽车发动的声音。侄女的哭声触痛了哥哥内心脆弱敏感的地方,一股深深的悲伤把他攫住。
试读四
回到寂静的大山深处,这些年在城市的生活时常会浮现在三姨脑海里。给婆婆擦拭完身子已是午后,拥挤的时光暂时变得宽敞起来。三姨推开后门,一阵清凉的风迎面吹来,竹林哗哗作响。三姨手持斧子,走进了竹林里。抬头的刹那,三姨发现眼前的这片竹林开花了,细小的白色和米黄色汇聚在一起,变成花的海洋。这是一场无声的葬礼。竹子开花没有规律,它一生只开一次花。“竹六十年一易根,而根必生花,生花必结实,结实必枯死,实落又复生。”竹如人一般六十年开始挪根。
看着眼前茂密的竹花,三姨想到了自己。竹子开始挪根了,年过六旬的她也开始慢慢挪根了。她明显感到自己的身体大不如前,鬓边的白发多了许多。只是因为有了竹子的陪伴,她的身体里仿佛又充满了力量。
从竹林里砍了几根竹子回到屋内,三姨端坐在午后的竹椅上,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一片绚烂的竹子花,午后明亮的光线映衬出她那苍白的脸。挖笋、编竹筐、扎竹筏渡江的点滴如此清晰地浮现在她脑海里,恍若昨日。
夜色降临,透过窗户,她看见一棵棵竹子陷入黑夜中。一棵棵向上生长的竹子看似与人无争,暗地里却不断攻城略地,默默拓宽着自己生命的宽度和厚度。竹子细小的根茎在日复一日的雨露和阳光的滋养下变粗变壮,它在大地深处默默织下一张纵横交错的网,把一根根耸入云端的竹子稳固在一起,不让它们轻易被暴风雨拔根而起。
一棵竹子的根茎经过十几年的生长和扩张,成长为一片广阔的竹林,风一吹,竹叶哗哗作响,仿佛在向泥土深处的根茎集体致敬和鼓掌。竹子不断向上攀升,占据着属于自己的精神高地,汲取阳光和雨露的滋润。泥土深处的根茎不断向外伸展脚丫,纵横交错,稳如磐石,给每一棵向上攀升的竹子保驾护航。
竹子约定好一起开花,而后集体面对即将降临的死亡和迎面而来的孤独。它们从同一个根茎母体上汲取营养。时光一点点流逝,眼前微黄的竹花在晚风中摇曳。一小片一小片黄连接在一起,变成眼前这无际的黄。一棵棵竹子弯下腰,仿佛是在向大地告别。当竹芽变成花芽,竹叶无法再进行光合作用,生命的倒计时开始。这是一场生与死的接力赛,是新与旧的更替。花粉和柱头都在静静地等待相遇的机会。它们只有九个小时的等待时间,短暂而又宝贵。一阵风和一只路过的虫子扮演着媒人的角色,当雄蕊的花粉落到雌蕊的柱头上,新的生命在这里孕育。
半个月后,一场无声的告别已经开启,毛竹的种子离开母亲的怀抱,以垂直降落的姿势扑向大地母亲的怀中。在泥土和雨水的滋润下,新的竹苗很快就会破土而出。开花结果后的竹林已经走向枯萎。
一场大雨过后,新的竹苗破土而出。寂静的竹林响起阵阵砍伐声,不时有村里人手持斧子和镰刀来砍枯竹回去当柴火烧。我提着竹篮子,跟在姨父身后,仔细地寻找着一种菌类。姨父弯腰在地上捡起一个长柄蘑菇状的菌类,外面仿佛穿着白色的套裙。“竹荪,好东西呢,市场上卖一百多一斤。”竹子枯萎后,在竹荪的啃食下重新回归大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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